學生不交醫保就停課,誰在拿捏家長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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雖然當下各級財政也不寬裕,可是保障弱勢羣體健康的支出,還是應該成爲優先考量吧。
文 | 梅堂
十一過後,各地陸續開始了新一年度的新農合醫保繳費工作。
2024~2025年新農合醫保繳費標準,從之前的380元,漲到了400塊,繳費截止到12月31日。爲了順利把錢收上來,各地絞盡腦汁,各顯神通。比如四川南充有些部門就打起了學生的主意。
南充一位家長曝光孩子所在班級家校交流羣截圖,上面顯示,語文老師在羣裏提醒家長,沒給孩子買城鎮醫保的,要馬上給孩子買,否則學校要求停課,還要給沒有買的開家長會。
新農合醫保實行自願繳納的原則,現在卻和孩子受教育捆綁起來,甚至用孩子停課來要挾家長,很難不讓人反感。在引發輿情後,當地有關部門都說跟自己沒關係。
醫保局說醫保是自願購買,沒向學校下達過任務;教體局直接把鍋甩給了學校,說學校的做法是錯誤的,將對此進行調查;街道辦說自己有2萬多的任務量,但學校不歸他們管。
這些部門把自己摘得明明白白,可明眼人都知道,主管部門不強推,學校何必沒事找事,還以停課相要挾?老師又何苦在家長和學生面前當壞人?
記者採訪了一圈,碰了一鼻子灰,終於碰到了一個肯說實話的。當地一位街道副主任表示,“這個不是強制的,但是上面要求購買,你懂的嘛!”。
街道領了2萬的任務量,教體局的徵繳壓力想必不輕,畢竟孩子是最好拿捏的。但社區徵繳,就沒那麼容易了。
前段時間,有媒體曝光,南陽市淅川縣的社區幹部爲了完成指標,不得不給居民降價,然後自己掏錢補差價,有的甚至要向一些“專業中介”收購指標。
一份醫保少收三五十元,如果一個工作人員有100份的任務量,就得自掏腰包補上這三五千元的窟窿,出錢出力還免不了捱罵,基層徵收人員的無奈可見一斑。
就算這樣,很多人照樣不願意交,或者只給老人和孩子交。去年國家醫保局的數據顯示,2023年居民醫保下降了2517萬人。一年退保2500萬人,這個數據着實把大家嚇了一跳。
考慮到又漲了20塊錢,今年醫保徵收的局面恐怕更不樂觀。
醫保作爲現代社會給居民兜底的保障措施,能帶來什麼好處,農村居民並非不知道。然而遠水解不了近渴,對於一些農村低收入家庭來說,一年兩三千的保費,確實是一個不小的負擔。
曾有媒體採訪退保的家庭,一些家庭因爲老人生病,享受到了新農合報銷的巨大好處,但仍然選擇性地繳納醫保。與其說他們參保意願低,不如說這些低收入家庭參保能力不足。
農村居民收入低,有時只能顧眼前,顧不了長遠。然而醫保制度要運轉下去,必須有足夠多的人繳費。
本質上,醫保就是大家出份子籌錢,救助少部分不幸生病的人羣。只有繳費的人足夠多,醫保的盤子夠大,才能起到積極的保障作用。
如果繳費人少,尤其是如果繳費的都是高概率得病的老人,那麼就會收不抵支,失去兜底的意義。
這就是醫保制度面臨的兩難困境。從農村居民的角度來說,各地因病致貧的案例很多,事實上也需要一個兜底的醫保制度。可如果低收入家庭太多而不願意交,那麼醫保制度就無法良性運轉。
此前有專家建議強制繳納,就和職工醫保一樣。可是職工醫保,那是通過企業繳納,職工痛感不強,而且有份能交醫保的工作,說明還有一定承受能力。
放在農村居民身上,就很難落實。即便強制,農村居民如果手中就是沒錢,那能怎麼“強制”?
面對這個困境,長遠看,當然只能寄希望於發展經濟,讓更多農村人有機會找到工作、提升收入,而在短時間,或許要考慮對於低收入羣體,有無可能通過財政轉移支付等方式,實現短期的兜底。
雖然當下各級財政也不寬裕,可是保障弱勢羣體健康的支出,還是應該成爲優先考量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