虞山:馮夢龍,一個值得中國人銘記的文化人

我要說的這個文化人,名聲不如古代的屈原,不如現代的魯迅,但是他一生的著作,總字數達三千萬,如果每天按創作三千字算,需要不停地寫上三十年。中國語言中的幾十個成語,如“一鼓作氣”,“老馬識途”,“孤掌難鳴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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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要說的這個文化人,名聲不如古代的屈原,不如現代的魯迅,但是他一生的著作,總字數達三千萬,如果每天按創作三千字算,需要不停地寫上三十年。中國語言中的幾十個成語,如“一鼓作氣”,“老馬識途”,“孤掌難鳴”,“多行不義必自斃”等等,都出自他的著作“東周列國志”,中國多個戲曲劇種的劇目,如京劇,越劇,評劇,秦腔等 “將相和”,“蜜蜂計”,“黃金窖”等也都取材於“東周列國志”。“三言二拍”中他編撰的“三言”,也就是”喻世明言“,”警世通言“ 和”醒世恆言“,其中講述的故事,如”唐解元一笑姻緣“,”白娘子永鎮雷峯塔“,”杜十娘怒沉百寶箱“ ,“金玉奴棒打薄情郎”,“賣油郎獨佔花魁女”等等,莫不是中國民間家喻戶曉,並且被各種戲曲,說唱節目編演,許多都是經久不衰。

他就是馮夢龍,江蘇蘇州人。出生於明朝末期萬曆二年,即1574年。他的家庭雖屬士大夫階層,但並不富裕。馮夢龍非常聰慧勤奮,十八歲之前就考中了秀才,在蘇州當地相當有名。但是之後的年月,他的運氣不佳,一輩子沒有考上舉人,雖然他編寫的科舉教材卻得到好評,很受人歡迎。

馮夢龍編撰的著作很多,除了上述的“三言” 和 “東周列國志”,還有“智囊全集”,“情史”,又稱“情天寶鑑”等。“情史”共有24類,如:情貞,情緣,情豪,情俠,情癡等,共計故事870多篇,人物上自帝王將相,下至歌伶市民。其中有“霸王別姬”,“玉堂春”,“祝英臺”,“孟姜”。。。故事情節就不再贅述,相信大家看了標題就已經知道大概。

馮夢龍所受的是正統的士人教育,懷有“爲生民立命”的理想。他始終考不上舉人,而沒有舉人的頭銜,是難以當官的。到了五十多歲,他補了個貢生身份, 經過考試被選上升入京師國子監讀書,拿到資格當上了個小官:到丹徒(現鎮江)當訓導,相當於現在的教育局副局長。在丹徒馮夢龍工作了四年,他勤於職守,編寫了丹徒的縣誌,並且減輕了學生的經濟負擔。同時,根據民間故事他寫下了“白蛇傳”。 在丹徒工作四年之後,被調任福建壽寧(今福建寧德),並升任知縣。

壽寧和馮夢龍天堂般的故鄉蘇州相差太遠了:那裏山高水塞,路遠難走,地處深山中,地少,庫空,人窮。但馮夢龍還是欣然前往。那時的他,已經六十一歲了,被壽寧人戲稱爲“花甲縣令”。

幾十年前的壽寧曾被倭寇屠城,百姓懼怕遊魂,都躲進山裏,甚至把縣城的北門給封死了。馮夢龍瞭解到這個情況,心痛不已,就謀劃起了縣城的防務。他見到城牆被毀,沒有修好,還有老虎出沒,百姓的牛羊受到損失,就拉着本縣官員捐錢,沒錢的捐物,終於把倒塌的城牆修補好。據“壽寧縣誌”記載,馮夢龍還爲預防水患,在橫穿壽寧的蟾溪上修築了大壩,既便利了灌溉,又能起到防火,並且便利百姓洗衣服。這座大壩一直沿用至今。

馮夢龍在壽寧抓了當地的糧食貯備,還親自抓教育,扭改了學風。在他到壽寧之前的一百七十五年裏,壽寧沒有出過舉人,更不要說進士。經過馮夢龍的努力,他的一個名叫葉有挺的得意門生 成了壽寧的第一位進士。

值得一說的是馮夢龍和溺女陋習作鬥爭的事蹟。當地男孩多,女孩少,原因是百姓重男輕女,生下女孩有的被淹死,有的被拋棄。馮夢龍讓張貼告示,痛陳事理:“爲父者你有想:若不收女,你妻從何而來?爲母者你自想,若不收女,你身從何而活?況且生男未必孝順,生女未必忤逆。若是有家的,收養此女,何損家財?若是無家的,收養此女,到八九歲過繼人家,也值數兩,不曾負你懷抱之恩。“ 與此同時,還定下溺女受罰,舉報有賞的條例,從而有效地遏制了這一陋習。他在壽寧爲官四年,深得民心。如今當地還有以他名字命名的“夢龍街“,”夢龍廣場“,”夢龍天池“,老百姓以這樣的方式紀念他。

馮夢龍是個愛國者。清兵南下,局勢動盪,他做反清宣傳,刊行”中興偉略“等書,以七十高齡奔走反清,清順治三年,即1646年,憂憤而死,一說爲清兵所殺。

我就以一首小詩結束本文吧:

少小聰穎又勤奮,
可嘆仕途不識人。
“爲民立命”理想高,
一生奔走爲黎民。

成語戲曲天下傳,
玉帶桂冠何須羨?
三千萬言留人間,
築起豐碑能連天!

(2024.中秋節前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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